毛尔低着头，举着武器，挥动她的手。趴下！藏起来！

【资料图】

辛德曼不需要她的提醒。他缩在一张书桌下面，心脏砰砰直跳，书桌上垒起的一堆书只能充当聊胜于无的屏障。他意识到小档案管理员正蜷缩在他身后，双臂紧紧抱住叠起的膝盖，试图让本就瘦小的身体变得更小。

他能看到她眼中肝胆俱裂的恐惧。他伸手握住她的手。

监军握住手枪，放轻步子，在装满书本的书架间穿行。旧纸与书香的气味突然强烈到难以忍受。那是逝去的历史的味道。

沉重的闷响再次传来。下面的地板上有东西在动。

随后寂然无声。

毛尔靠在书架上，背对着它。她解开大衣的红色纽扣，这样她的上半身就可以更自由地活动了。她侧耳聆听。

什么都没有。

又一声震动传来，很短暂。沉重的脚步正以轻柔的步伐走过黑白格子瓷砖。还是说楼梯？她探出身子，瞥见一个黑影，赶紧缩了回去。那影子很大。极具压迫感。尽管只瞥见了一秒钟，但那肯定不是人类。

它在哪儿？她等待着。她聆听着。她闻到了潮湿金属的微弱气味。还有焚士林。

还有血。

它在哪儿？

她跪倒在地，沿着书架爬行，然后向外张望，想看得清楚一点。可影子已经不见了。只有深黯的灯光，书架上的阴影，锃亮栏杆的反光，以及屋顶处的雨声传来。

毛尔努力咽了口口水。如果她能一枪命中，她能打倒它吗？打倒那么大的东西？她的动作够快吗？她武器的威力够大么？

不，她做不到；不，她的武器也做不到。

但如果她不去试一下，他们都会没命。

她听到一个声音，从另一个方向传来。羊皮纸的沙沙声。她扭动着转身。另一道声音又从完全相反的方向传来。一本书被翻了一遍，随后扔到一边。

它到底在哪儿？

“‘白天无法拯救他们，而我们拥有夜晚。’”

她不知道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。这个声音低沉而有力，富于威慑性。书页翻动。又一本书被翻阅完了。

“毕竟不是他原创的，”那个声音若有所思地感叹道，“是他偷来的。他搞的好像是他自己说的一样，但这话其实是早期千年间一个叫阿米利·巴拉卡的人写的。【1】”

这声音到底是他妈从哪儿来的？从上面？下面？还是右边？

她向右侧靠去，举起手枪。

从她左边，一把战斗匕首轻轻抵在了她脖子上。一个黑影落在她身上。

“我能听到你，”那个声音说，“从我进来的那一刻起，我就知道你在哪儿。”

毛尔缓慢地转过身，刀锋直指她的咽喉。荷鲁斯之子军团战士的巨大剪影耸立在她上方。

“你觉得你能杀了我？”它问。

“不，”她声音颤抖，倒还很诚实，“但我打算试试。”

影子点了点头。

“别碰她！”辛德曼嚷道。他突然出现在书架尽头，怒视着那个影子。

“我说了，别碰她。你来这儿到底是在做什么？”

“这也正是我的问题，”洛肯说道。

【1】出自非裔美国作家阿米利·巴拉卡（Amiri Baraka）的诗作《我们拥有夜晚》。在1988年出品的游戏《泰坦军团》（Adeptus Titanicus）中，荷鲁斯在进攻皇宫前也说出了这句话。